懷念父親
【我的父親母親】
懷念父親
■ 楊明俠
看著外面下著的大雨,不由想起我的父親。父親在時,每到下大雨時,我都會內(nèi)心不安,想著老家的房屋是否漏雨,想著他下雨天出門是否安全……
以前,每到周末,父親都會打電話,詢問什么時候回家。他會早早地來到村口,坐在石頭上張望。前幾天,又是一個周末,我還是忍不住想回家看看。又一次看見了村口,可惜沒有了父親的身影!
忍不住又回到老屋,打開門,屋里空蕩蕩的,女兒忍不住說:“這怎么成空屋了?”我強忍住淚水說:“爺爺走了,就成空屋了?!备赣H在時,我每個星期會回家?guī)退帐埃袝r女兒也會幫忙打掃,如今,再也沒人住了,屋里到處是厚厚的灰塵和一股濃濃的潮濕氣。這房,是我兒時溫暖的家,是我時刻惦念的地方,也曾是父親的驕傲。當(dāng)時,這個房在村里是第一個一磚到頂?shù)姆课?,父親為這個房傾注了多少心血!編籠,賣豆腐,去渭南、大荔販賣瓜果。后來,為了養(yǎng)活一大家子人,父親跑到山里販羊,騎車到高塘塬上各村收苞谷收芝蔴,啥苦活累活都干過!本想著這幾年日子好了,可以享享福了,誰知道早上父親還在放羊,中午吃完飯走出門摔了一跤,腦梗就犯了。緊急送往醫(yī)院,結(jié)果還是說不成話,起不了床,生活一下子不能自理,這樣的病對要強的父親來說,真是痛不欲生。父親生性樂觀、堅強,愛說話,愛勞動,不愿意看別人臉色,不愿意麻煩別人??扇缃裉稍诓〈采?,說不成,動不成,啥也干不了。他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拖累,所以就采取他能采取的方式:絕食。每次我們變著花樣給他做飯,他就是不吃,推開碗,有時竟把碗打掉在地上。住院一個月的時候,醫(yī)生說可以出院了,說換個環(huán)境可能會好一點。出院回家了,他真的開始吃東西了,我們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。我基本上兩天回家一次,把他扶起來鍛煉一下,給他說說話,幫他按摩按摩腿和胳膊。那天中午利用午休時間,我趕緊回家看望他。他正在吃午飯,喂了幾個餃子,看起來精神很好,我和姐夫扶起他在地上走了兩步。我著急回去上班,走時,他咧開嘴朝我笑笑,我以為父親快好了,滿心歡喜。誰知道,第二天晚上他竟然匆匆地走了……
回想起來,父親的一生,真是苦難的一生。我祖父在父親十六歲的時候中風(fēng)了,父親便扛起了養(yǎng)家糊口的重擔(dān)。給我二叔說媳婦、送我小姑出嫁、貼身照顧病中的大伯達半年之久,父親硬是咬著牙把每一項任務(wù)都出色地完成了!那時候我家里孩子多,生活很艱苦,只有到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肉??芍灰易娓赶氤匝蛉馀?,父親哪怕是滿村借錢,都會滿足他的愿望,用架子車?yán)衔易娓溉ソ值莱?。難怪村里的老人們都說,時至今日,我們村沒有一個人像我父親那么孝順!
父親,打開櫥柜,里面還有您給我炒的熟面;陽臺上,還有一堆您讓我收拾的空瓶子;冰箱里,還剩下幾袋酸奶酵母……
父親,我還是不能相信,您就這樣走了,說好的陪您去新疆看我二舅,可由于我所謂的忙碌,總以為來日方長,還有時間,結(jié)果竟成了終生的憾事!父親,給您買的新房剛收拾好,新修的羊圈還在,新鋪的熱炕已經(jīng)不潮了,您養(yǎng)的老黃狗還在等待它的主人,可您卻永遠地離開了!父親,愿黃泉之下沒有病痛,愿您在那邊一切安好!
(作者單位:陜西省渭南市華州區(qū)財政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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